与陆游同时期还有一位著名的诗人﹐也留下了不少有关茶的诗文﹐他就是杨万里。
杨万里(1127年-1206年)﹐字廷秀﹐号诚斋﹐吉州吉水(今属江西)人。他一生作诗两万多首﹐传世者仅一部份。其诗与尤袤﹑范成大﹑陆游齐名﹐称“南宋四家”﹐而其诗体则自成一家﹐称“诚斋体”。
杨万里有关茶的诗文和陆游的诗作有一明显差异﹐就是非常浓郁地表现了一种嗜茶如命的心境。
杨万里有一首《武陵春》词﹐在词中小序中他说﹕“老夫茗饮小过﹐遂得气疾”﹐词中又说﹕“旧赐龙团新作祟﹐频啜得中寒。瘦骨如柴痛又酸﹐儿信问平安”。由于嗜茶﹐“茗饮小过”﹐“频啜得中寒”﹐弄得人“瘦骨如柴”﹐但他仍不愿与茶一刀两断﹐他在另一首诗中说﹕“老夫七碗病未能﹐一啜犹堪坐秋夕。”虽病不绝﹐只是少喝点罢了。
此外﹐杨万里由于夜里也好饮茶﹐故常常引起失眠﹐但他决不责怪饮茶。他在《三月三日雨﹐作遣闷十绝句》中说﹕“迟日何缘似个长﹐睡乡未苦怯茶枹。春风解恼诗人鼻﹐非菜非花只是香。”其《不睡》诗又说﹕“夜永无眠非为茶﹐无风灯影自横斜。”
杨万里嗜茶如命可见一斑。
但其嗜茶如命绝非是口腹之贪﹐他追求的是茶的味外之味。杨万里在《习斋论语讲义序》中说﹕“读书必知味外之味﹐不知味外之味而日‘我能读书’者﹐否也﹗《诗》曰﹕‘谁谓荼(即茶)苦﹐其甘如荠。’吾取以为读书之法焉。”将读书与饮茶作比较﹐由饮茶而想到读书﹐从这段话中可看出杨万里深得饮茶的味外之味﹐因此﹐即使他病得瘦骨如柴﹐仍不愿放下茶杯。
杨万里嗜茶如命﹐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从清澄如碧的茶水中悟出了为人处世之正道。宋人罗大经《鹤林玉露》中记载说﹐杨万里从常州知府调任提举广东常平茶盐时﹐将万缗积钱弃于常州官库﹐两袖清风而去。他致仕回乡后﹐“清得门如水﹐贫唯带(皇帝所赐的玉带)有金。”故居老屋三代末加修葺﹐只能挡挡丝风片雨。
杨万里一生清廉﹐其子杨伯儒也以清廉著称﹐在广东任官时﹐曾以自己的七千俸钱代贫户纳税。而杨伯儒病入膏肓﹑临终之际﹐却连入殓的衣衾也没有。
“故人气味茶样清﹐故人丰骨茶样明。”这是杨万里《谢木韫之舍人赐茶》中的诗句﹐他将茶的清雅﹑明澈﹐来称道知心朋友的气质﹑丰骨﹐把茶在精神方面的地位﹑作用和价值推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而即以其诗还颂其人﹐杨万里也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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