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樱桃成熟了,鲜灵灵、晶亮亮的红樱桃在带着晨露的青枝绿叶映衬下,一树树的艳红、一篮篮的清鲜,愈加鲜明醒目。怀想着那酸酸甜甜、沁人心脾的滋味,禁不住让人唾液潜溢了。
现今,市面上的樱桃主要有3个品种:中国樱桃、毛樱桃和欧洲甜樱桃。欧洲樱桃又称“大樱桃”“车厘子”,大概在19世纪80年代引进我国。中国樱桃是蔷薇科李属落叶乔木的果实,成熟时颜色鲜红,玲珑剔透,味美形娇,据说黄莺特别喜好啄食这种果子,因而名为“莺桃”。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考证:“樱桃,莺鸟所含食,故又名‘含桃’”,后来演变为樱桃。
古时樱桃因稀缺而珍贵。樱桃树仅在皇家御苑的樱桃园或达官显贵的珍果园里可见,每年产量甚微,且又不易储藏,被称为“初春第一果”“百果第一枝”,历来为帝王将相、显宦贵族喜食之珍果。故自汉代以来,皇帝常以樱桃赏赐百官,以示君臣同乐。到了唐代,赏赐、馈赠樱桃更是蔚然成风。每年新科进士放榜,朝廷要摆樱桃宴,这种习俗一直延续至明清。
樱桃红艳美气,玲珑剔透,像珍珠玛瑙,味道酸甜适度,甘美怡人,是文人雅士咏赞的珍品。唐代宰相、文学家权德舆写有《酬裴杰秀才新樱桃》:“新果真琼液,来应宴紫兰。圆疑窃龙颔,色已夺鸡冠。远火微微辨,残星隐隐看。茂先知味易,曼倩恨偷难。忍用烹騂骆,从将玩玉盘。流年如可驻,何必九华丹。”在诗人笔下,樱桃的色香味形之美妙无与伦比,它不仅是一道珍馐,更像一件难得一遇的艺术品。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也盛赞道:“绿蕙不香饶桂酒,红樱无色让花钿。野人不敢求他事,唯借泉声伴醉眠。”樱桃这鲜灵可人的尤物为盛宴增添耀眼的光彩,着实令人身心愉悦,诗兴盎然。
到了宋代,樱桃的美色美味更令文人们欲罢不能。苏辙有诗写道:“一旱经春草木焦,朱樱结子独盈条。盘中宛转明珠滑,舌上逡巡绛雪消。仰嗫佳人露犹湿,偷衔啼鸟语尤娇……”,如此生动的写照,怎不叫人垂涎三尺!其兄苏轼也唱吟:“独绕樱桃树,酒醒喉肺干。莫除枝上露,从向口中传。”喝醉了酒,喉干舌燥,正需树上的樱桃解渴,那枝叶上的晨露啊,也一样甘甜!南宋豪放派词人辛弃疾有时也“婉约”一下, “香浮乳酪玻璃流,年年醉里尝新惯。何物比春风?歌唇一点红。” 他品尝了娇美的樱桃后,仿佛整个春天的韵味都在其中了。
樱桃还是古代美女的象征。古人认为女人嘴唇宜小,最好圆如樱桃,因而用樱口、樱唇、樱颗名之,有如今日所说的“樱桃小口”。最早的来历,据说与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关。唐代孟启在其诗歌故事集《本事诗》中云:“白尚书(居易)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蛮善舞,尝为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樊素和小蛮都是白居易的美姬,深得白居易的宠爱。樊素的嘴小巧鲜艳,如同樱桃;小蛮的腰柔弱纤细如同杨柳。
樱桃熟时正值暮春,落花流水春去也,让敏感的诗人们感受到韶光易逝,春色已老。南唐著名词人冯延已有感于此,写有“小堂深静无人到,满院春风。惆怅墙东,一树樱桃带雨红”之句,因墙东的一树樱桃,在微风细雨中红透而惆怅满怀。而最有名的“樱桃诗”,当属南宋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他因此而获得“樱桃进士”的雅号。诗的最后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为写“樱桃”之千古名句,春愁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诗人由暮春的樱桃“红”、初夏的芭蕉“绿”,化抽象的时光为可感的意象,感叹年华易逝、人生易老,读后让人有“余言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味。
樱桃全身皆可入药。《本草纲目》云:“樱桃甘、热、涩,祛风、除湿、透疹、解毒。”《名医别录》载:“樱桃性温、味甘酸,调中,益脾气,令人好颜色。”樱桃含有丰富的钾离子,能够降低尿酸、祛除痛风,亦适用于四肢麻木和风湿性腰腿病的食疗,含有丰富的铁元素,具有美容养颜的作用。
此外,樱桃鲜果还可酿酒,酒体呈宝石红色,清亮透明,饮之甘甜醇厚、清爽怡人,浓郁的果香令人回味无穷,常饮可补气养血、调胃健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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