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1902-1988),湖南凤凰县人,我国著名学者、文学家,被誉为“中国乡土文学之父”。
沈从文自1924年开始文学创作,一生创作结集80余部作品。其作品构思之精巧、遣词之精妙,清新优美,抒情传神,意境幽远。其作品在国内外产生重大影响,曾被译成多国语言出版,并两度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沈从文对中医学颇为钟情且有一定的研究与实践,在《边城》《长河》等多部文学作品中屡屡呈现中医药元素,讴歌了民间中医济世救人的事迹。
小说主人公以医济世
沈从文在小说《爹爹》中,浓墨重彩地记述了凤凰县城洞井坎医生傩寿(吴成杰)以高尚医德和精湛医术济世救人的故事。傩寿出身于中医世家,有祖上传下来的药铺。药铺门上挂着“家传神方”匾牌,药铺里陈列着一些或圆或长、大小不等的药坛。傩寿的“药方又神灵,又简便”,药铺的生意很好。然而傩寿中年丧子,悲痛至极,便把药铺关了,躲到一个叫“玉皇阁”的庙宇哀思度日。
县城里的人们患病后依旧前来找他诊治调理。虽说他尚未从哀痛中走出来,但从不拒绝求医者,仍然和以往一样精心为患者诊治敷药。朋友怕他给孩子治病时勾起联想,内心痛苦,劝他不要给人家的孩子诊病了。他坚定地说:“办不到,你瞧他们多可怜。作娘的,作孩子的,都要我这两手来安慰,我好说我不干吗?”,全然一副“为这些小孩子治病送药才活到这世界上的样子”。诊病过程中,有人给他送来财礼,他一概婉拒。“不必要这个,把这东西拿回去。没送铺子钱的就退他们,有多的时候就拿送给穷人罢。”后来,傩寿又将自己的药铺重新开张了,并且一如既往地为众人治病。他心怀大爱,“来看病的人,凡是穷,他便将药无偿舍给。”“不是为要人称他做‘好人’才来为人治病施药”。后来,傩寿去世了。人们患病或磕了碰了时,总会念叨他“若在就好了”。
吴成杰,一位身处湘西农村最底层、经受人生沉重打击而不离不弃自己钟爱的职业、善待乡亲、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人性光辉的乡土医生,就这样被人们记着念着,同时也在沈从文的笔下得到了永生。
作品中多处涉及验方验药
沈从文在多部作品中涉及验方验药,可见其对中医学的热衷。他在《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中写道:“我的头有点发烧,全身也像害了病……吃了点姜糖草药,蒙头取汗。”在《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中讲述:“我,腹中生了蛔虫,弄得黄瘦异常,只得经常用草药蒸鸡肝当饭。”在《长河》中涉及到一些民间验方:“何首乌,挖得了它煮白毛乌骨鸡吃,就可以长生不老。”“家里泡的药酒比北京同仁堂的还有劲头。”“虎耳草长得好大,这东西贴鸡眼睛,百灵百验。”“刺莓泡药酒消痰化气。”在《边城》中记述了一位善良朴实、古道热肠、五十年如一日为过客摆渡的老船夫。老船夫总是“照例准备一些发痧肚痛、治疱疮疡子的草根木皮”,并且把这些药物放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一旦见到渡客神气不对,便连忙把药取来,“善意地勒迫过路人使用他的药方,且告诉他们这些救急丹方的来源”,慨然奉赠。老船夫不幸发了痧,他便自我疗疾,“找了一些碎瓷片在自己臂上腿上扎了几下,放出乌血。翠翠(外孙女)为他煎了一罐大发汤……躺了三天,人居然好了。”他在《长河》中还记录了中医药在传统节日中的应用:“端午,门户上悬一束蒲艾,于五月五日午时造五毒八宝膏药,配六一散痧药,预备大六月天送人。”
作者深受家庭中医影响
沈从文在文学作品中关于中医药的描写非常生动贴切,这源于他自幼接受过家庭的中医教育传授及其后来亲历的一些医学实践。他在《从文自传》中写道:“我的母亲姓黄,极小就认字读书,懂医方……她告我认字,告我认识药名。”“我间或上山采药摘花。”“我们有时为了……寻一种草药,也常常走上十里八里。”他在《我上许多课仍然放不下那一本大书》中明言:“(我)就跟同学去采药,又认识了十来种草药。”他在《无从毕业的学校》中叙述:自己“第一次对于书发生兴味,得到好处,是五本医书”。五本医书引发了他对书籍的兴味,同时也为他打开了一扇了解社会的窗口,萌生“医国”之志,终成一代大家。他在《无从毕业的学校》中还写道,从五本医书中学到了三种治癣疥的方法。他直言:“这部书既充满了有幻术意味的丹方,常常可实验,并且因这种应用上使我懂得许多药性,记得许多病名。”
作为中华传统优秀文化标志性成果之一的中医药,在国人中有着深厚的情感呼应和普知性,深深地扎根于人们心中。它每每在文学作品中呈现、延展,丰富着文学创作。沈从文的文学作品跨越国门,走向世界,影响广泛,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中医药文化的传播和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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