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祖一生致力于研究《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等中医经典,精于临床,勤于思考。他为建立成都中医学院(现成都中医药大学)方剂学教研室倾力诸多,并呕心沥血编撰《中医治法与方剂》,影响了很多中医后学者。
陈潮祖幼时,母亲宿疾久困,常延医诊治,故耳濡目染,矢志岐黄,从同里名师孙芳庭习医。尔后,悬壶济世,医誉鹊起。陈潮祖眼界高远,不囿中西,常常告诫学生及弟子:“中西医各有优势,要相互学习、相互弥补不足”;“西医学的检查手段,实际上是中医四诊的延伸,你们要学会看西医的检查报告,要西为中用”。陈潮祖临证时态度谦逊,时常说:“我们中医很多治疗方法来源于民间,医生要向患者学习。”
陈老对患者一视同仁,态度和蔼,总是耐心、认真地倾听患者的细述。记得侍诊时,曾遇到一位围绝经期妇女,受家庭不睦之影响,情绪有些失常,诉说病情近半小时。陈老耐心倾听,待其述完,乃书方并告之煎服方法。对于经济条件不好的患者,陈老时常会给予帮助,或免收诊费,甚至还会垫资,但对于是否能收回从来不问。
陈老教育学生注重平时的言传身教。在读期间,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发生在一个深秋的早上。当日突然降温,早上又突降大雨,本就天气阴冷的成都越发湿冷。我们在诊室等待跟诊,陈老准时步行至门诊,我们见其外衣略湿,问其是否回去换衣或停诊休息,他说“外地患者来一趟不容易”,随即开诊。待诊完第三位患者,陈老突然开始呕吐,告诉我们他身体不适,只能暂时停诊,让我们把他送回家,并请成都中医药大学的宋兴教授到家中为其治疗。当时我们感到不解,好奇为什么不去医院,但是既然陈老发了话,我们还是把他送回了家。
一周后,陈老基本康复,贾波教授带着我们几个学生到家看望他。陈老见了我们非常高兴,对贾老师说:“他们几个娃娃很乖,听我的话,没有送我去医院。”看着我们不解,他接着说:“医院的急救医生一般不懂中医,我当时是外寒直中三阴,根据我的体质当温里祛寒、回阳救逆为先,所以宋老师当时给我用红参汤送服碾碎的附子理中丸急救,再开麻黄附子细辛汤合四逆汤、参附汤调理。”听完,我们才解开了疑惑。
陈老通常不会给我们讲太深的理论,而是用这些小小的事例让我们学会中医诊病的思维,教会我们治病要分步骤,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他时常告诫:“临床患者很复杂,要向仲景学习,抓主要矛盾,不要想一个方子能解决所有问题,不要胡子眉毛一把抓,治病要一步步来。”这些朴实无华的语言让我记忆深刻。
对于人才培养,陈老也倾注了心血。著名方剂学家邓中甲当年报考成都中医学院研究生时,被陈老看中,毕业后遂留在教研室从教。著名医史与各家学说专家宋兴当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回生源地工作。陈老得知消息后,为了帮学校留住人才,连夜坐火车,赶在宋老师递交报到证之前,把宋老师截回了成都。成都中医药大学多名老师皆曾受陈老教诲,至今感念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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