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指性欲,欲念;精,指精气,阴精。节欲保精是指节制性欲、保养精气、固摄阴精。中医学所谓“精”的含义较广,不仅指男子精液而言,而泛指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人的生成始于精,由精而成形,且又赖阴精的充养。故《灵枢·经脉篇》云:“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素问·金匮真言论》云:“夫精者,身之本也。”若阴精充盈固秘,则脏腑机能旺盛,体健少病。若阴精妄泄虚衰,则脏腑机能减退,而体弱早衰多病。
节欲能够保精,体现在节制性欲,神去安定,阴精内守,充盈而濡养形体;一则欲念不起,以防暗耗阴精,一则阳事不兴,以息相火妄动,避免阴精妄泄。如《三元参赞延寿书》说:“方其湛寂,欲念不兴,精气散于三焦,荣华百脉;及欲想一起,欲火炽然、翕撮三焦精气流溢,并从命门输泻而击,可畏哉!”同时保精又能全神,使神气旺盛而体壮身健。明代医家张介宾认为:“欲不可纵,纵则精竭,精不可竭,蝎则真散,盖精能生气,气能生神,营卫一身,莫不乎此。故善养生者,必宝其精,精盈则气盛,气盛则神全,神全则身健,身健则病少,神气坚强,老而益壮,皆本乎精也。”可见节献保精与人体的健康密切相关,善于养生之人,必须节欲保精,方能神气旺盛,身体健康。
应该指出,房事是人类发育成熟一种生理现象,性欲亦为人的正常情志。所谓“节献保精”并非指禁欲及阴精只藏不泄,而是指在正常生理范围内,节制欲念,固摄阴精,以不使其过耳。
一、收养心神
收养心神是节欲保精的第一步。只有心绪安宁,心无杂念,才能达到节制欲念的目的。心藏神而寓君火,神宁心安则阴精固秘。若心神为外物所扰,欲火内动,君火引动相火,相火妄动,每易致阴精耗散。如朱丹溪说:“主封藏者肾也,司疏泄者肝也,二脏皆有相火,面其系上届于心。心,君火也,为物所感则易动,心动则相火亦动,动则精自走,相火翕然而起,虽不交会,亦暗流而疏泄矣。所以圣贤只是教人收心养心,其旨深矣”。张介宾亦强调收养心神对节欲保精的作用,指出:“今之人,但只禁欲即为养生,殊不知必有妄动,气随心散,气散不聚,精逐气亡,释氏有戒散者曰:断阴不如断心,心为功曹,若止功曹,从者都息,邪心不止,断阴何益?此言深得制欲之要,亦足为入门之一助也!”皆说明收养心神、节制欲念,不被外物所扰,是防止阴精暗耗的前提。收养心神还应加强道德修养和意志锻炼。在掌握性知识的基础上,避免黄色书刊、淫秽音像的不良刺激,把旺盛的精力投身到自己的学习、工作上,并积极参加有益的社会活动,充实丰富业余生活。这样才能排除杂念,达到神志安定的目的。
二、适龄婚配
古代医家一贯主张婚配适龄,反对早婚,以达到健全身体、节欲保精的目的。年少之人,身体尚未完实,自制能力较弱;若过早结婚,欲火内生,难以自制,极易遗泄无度,损伤阴精,或妊娠、分娩,殆害母要,而致疾病或早衰,万全《养生四要·卷一》指出:“少之时,气方盛而易溢,当此血气盛,加以少艾之慕,欲动情胜,入接无度,譬如园中之花,早发必先萎也,况禀受怯弱者乎!”王珪《泰定养生主论·论童壮》亦云:“孔子日:人之少也,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古法以男三十而婚,女子二十而嫁。又当观其血色强弱而抑扬之,察其禀性淳漓而权变之。”皆主张忌早婚,方能节性欲、保阴精。古代医家一再告诫早婚的危害,如《寿世保元》云:“男子破阳太早,则伤其精气,女子破阴太早,则伤其血脉。”“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则五体有不满之处、异日有难状之疾。”
我国法定婚龄是;“男不得早于22岁,女不得早于20岁。”这是对婚姻年龄的最低限制,但并不意味着最科学、最适宜的结婚年龄。一般认为最佳结婚年龄与生育年龄是密切相关的。我国青年在23~25岁才发育成熟,此时其精于和卵子的质量较高,生育力旺盛。故医学界多认为男25~27岁,女23~25岁为最佳结婚年龄。
三、节制性欲
中医认为,节制性欲,避免房劳损伤,有防病健身、延年益寿之功。如《养性延命录》说:“人生而命有长有短者,非自然也,皆由将身不谨,饮食过差,淫泆无度,忤逆阴阳,魂神不守,精竭命衰,百病萌生,故不终其寿。”说明贪情纵欲是早衰的原因之一。故从养生角度来看,节制性敢是有一定意义的。对已婚青壮年来说,对房事生活当有所节制,且不可自恃体壮而恣情纵欲,耗伤肾精。如《千金要方·房中补益》中说;“所以善摄生者,凡党阳事辄盛,必谨而抑之,不可纵心竭意以自贼也。若一度制得,则一度火灭,一度增油;若不能制,纵情施泄,即是膏火将灭,更去其油,可不深自防幸所患人少年时不知道,知道亦不能倍行之,至老乃知道,便以晚矣,病难养也。”《遵生八笺·高于三知延寿论》明确论述了节欲的时机及重要性,指出:“元气有限,人欲无穷,欲念一起,炽若炎火。人能于欲念初萌,即便咬钉嚼铁,强制未然,思淫逸之所,虎豹之墟也,幽冥之径也。身投爪牙而形甘嚅啮,无云智者勿为,虽愚者亦知畏惧。故人于欲起心热之际,当思冰山在前,深渊将溺。即便他思他涉以遏其心,或行走治事以避其险,庶忍能戒心,则欲亦可免。”即指在欲念萌起之时,要想到贪欲的严重后果,及时加以控制,以防纵欲之危害。对于老年人,于色欲更当慎之,不可恣意强所不能。古代许多养生家主张年六十后断欲绝房事。《寿世保元·老人》甘:“年高之人,血气既弱,阳事辄盛,必慎而抑之,不可纵心恣意。”《老老恒言·防疾》云:“老年断欲,亦盛衰自然之道,损之爻辞日:窒欲是也。若未也,自然仅成勉强,则掼之又损,必至损年。”人届老年,肾之精气渐亏,性欲亦逐渐减退,对房事生活要多加节制。所谓“断欲”不能一概而论,若体质弱者当有所避忌;而体质强壮者,亦不必强行遏制,但亦应适可而止。
总的来说,节制性欲可概括为四个优点:一为提高房事生活的质量奠定了基础;二是能有效地推迟性机能衰退;三可使人保持旺盛的精力和体力,避免因纵欲而出现的精神萎靡、意志衰退、生活空虚等“精神疲劳”现象及某些疾病的产生;四有利于优生优育。诚如《广嗣纪要》中说:“须当修省积精,以养天真,寡欲情而益眉寿,如此则惜精爱身,有子有寿,其妙何如耶。”
四、独宿蓄精
独宿亦称独卧、分房,是婚后节制房事、蓄养精气的重要方法之一。古代医家称其为蓄养精气的良策,如《千金翼方》谓;“上士别床,中士异被,服药百裹,不如独卧。一独卧并非断绝房事,而在于心神安定,耳目不染,不生淫邪之心,不贪图色欲,以保养精血。朱丹溪于《格致余论·色欲箴》中告诫人们要远帷幕、节性欲,“各自珍重,保全天和”。并根据五行学说提出每年4、5、6、10、11月期间,夫妻当分居独宿,以蓄精养血。他指出:“古人谓不见所欲使心不乱,夫以温柔之盛于体,声音之盛于耳,颜色之盛于目,馨香之盛于鼻,谁是铁汉心不为之动也?菩摄生者,于此五个月出居于外,苟值一月之虚,亦宜暂远帷幕,各自珍重,保全天和。”对于青壮年情欲易动难制者,以及阴亏相火易动之人,分房独宿是最好的养生方法。
我国古代有许多以独宿求得长寿的例子。如宋会储《齐济曼录》记载:“宏齐先生仓恢,年八十八为枢密,陪杞,登拜高台,精神康健。一日,贾似道忽问日:‘仓宏齐高寿,步履不艰,必有卫养之术,愿闻其略!’答日:‘恢有一服丸子药,乃是不传之秘方。’似道欣然欲授其方,恢徐徐笑日:’恢吃五十年独睡丸‘满座皆晒。”
妇女妊娠期间,当独卧养血以安胎。独卧有利于清心寡欲,五脏安定,冲任调和,益丁胎儿优生,母体康健,万全《妇人科》认为妇人受孕后,首当戒房事,指出:“古者妇人有孕,即居侧室,不与夫接。所以产育无难,生子多贤,亦步疾病。”若不谨慎从事,徒伤肾精,每致胎儿失养,冲任失调而早产坠胎或胎儿多疾易夭。诚如《傅青主女科》所说:“大凡妇人怀妊也、赖肾水荫胎,水源不足,则水易沸腾,加之久战不已,刚火为大劫,再至兴酣癫狂,精为大泄,则肾水溢涸,而龙雷相业益炽,水火两病,胎不能固而坠矣。”临床上不注意分房静养,贪淫好欲而致暗产、早产者不乏其例。因此,提倡孕妇独宿养精,有利于胎儿的正常发育和母体的身体健康。
对患病之人,更当提倡独卧静养,以固护精气,疗疾养病,若强力行房,易耗损精气,加重病情;或相互传染,皆相染易:或行房受孕,祸及胎儿;百弊而无一利也。正如孙思邈所说:“疾病而媾精,精气薄恶,血脉不充,既出胞脏,胎伤孩病而脆。”指出了患病期间台房的危害。
五、保阴精,戒手淫
手淫是指直接或间接用手或其他器物刺激生殖器,男性出现射精,女性得到性满足的一种行为。手淫是青少年中存在的较常见现象。尽管现在一般认为手淫是人发育到一定年龄后自然形成的一种欲望?是出于好奇或“自慰”以缓解性紧张的一种自然现象,然而过度手淫对身体有害,是无疑的。它不仅能伤精耗气,且极易导致性机能失调,并可引起某些疾病,其危害如同房事过度。如《养生医药笺》说:“人生自幼至老,阳壮精固,呈配赢而享寿考;若终日耗其精髓,呈盛壮亦必致夭折。”
戒除手淫往往有一定的难度,必须树立坚定的信心,养成规律的生活习惯,避免黄色书刊、淫秽画册、音像等不良影响,注意内裤不要过于紧小,并保持外阴清洁,消除积垢对生殖器的刺激,同时可有意识的抑制手淫冲动的杂念,克服性冲动。只要坚持不懈,戒除手淫是完全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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