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资料
沈某,女,58岁,退休职工,因“发热15天”于2020年2月12日入院。既往有高血压病史。
发病过程
患者于2020年1月29日开始出现发热,最高体温39.3℃,伴有咳嗽、咳白色痰,曾在武汉市中心医院就诊,2月8日行胸部CT检查示双肺多发感染灶,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暂未出结果,考虑“病毒性肺炎”,予输液治疗(莫西沙星、利巴韦林、甲强龙)后,发热好转,但仍有气促、呼吸困难。2月12日转入武汉市汉口医院就诊,入院时患者仍咳痰少,胸闷气促,呼吸困难,心悸,乏力,纳差,二便正常。舌红,苔白微腻有裂纹,脉左寸关滑、右细滑。西医诊断:肺部感染;高血压。予吸氧监测,抗病毒抗感染等治疗。
入院经西医治疗后,咳嗽咳痰较前减轻,咳嗽次数明显减少,自觉胸闷减轻,但仍痰黏稠难咳尽,气短不适,少许口干口苦,自诉口中厚重乏味,胃纳稍好转,眠差,需服用安眠药方可入睡,大便干硬难解。患者因入院后多次复查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阳性,予加磷酸氯喹治疗。治疗后无明显气促,无吸氧情况下血氧饱和度可达99%,偶有咳嗽,无痰,但头晕、心慌不适、夜间难以入眠等症一直难以改善,且由于担心其儿子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故患者情绪低落,郁郁微烦,畏寒,口干乏味,纳差,大便难解。2月25日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阴性。复查胸部CT示双肺散在斑片状及絮状高密度模糊影,较2月13日减少,考虑双肺感染较前好转。
首诊证候
2月28日首诊:患者神清,精神稍疲倦,偶有咳嗽无痰,头晕、心慌不适,夜间难以入眠,郁郁微烦,畏寒,口干乏味,胃脘部不适,纳差,大便2日未解。无吸氧情况下SpO2波动于97%~99%,唇边及舌红,苔黄微腻有裂纹,脉细滑数。查体:双肺呼吸音粗,双肺可闻及少许湿罗音。
辨证论治
病机诊断:少阳阳明合病,疫毒犯肺。
治则治法:和解少阳,通降阳明。
处方:大柴胡汤加减。
柴胡30g,黄芩15g,法半夏15g,生姜15g,大枣5g,枳实20g,大黄10g,桃仁10g,白芍15g。
服法:水煎服,日2次。
随诊过程
3月1日二诊:患者神清,精神可,诉服药后心慌及胸闷脘痞症状改善,夜间可入眠,无明显咳嗽咳痰,少许口干口苦,自诉口中厚重乏味,胃纳稍好转,大便日1行,但仍有大便干硬难解。舌红,苔白腻有裂纹,脉滑细数。
处理:效不更方,继续同前服用,拟带药出院。
经治疗后患者无头晕、心慌等不适,纳可,睡眠明显改善,二便正常,复查血常规+CRP、肝肾功能、咽拭子核酸检测,未见明显异常,予办理出院,嘱其至指定隔离点隔离2周后复查。
按语
症候特点:本案例患者发热咳嗽日久,经西医治疗后发热咳嗽等症状明显缓解,但由于担心其儿子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且中医介入治疗时已属于后期,故主要以胸闷、失眠、少许咳黄白痰、口干、便秘、舌红苔白腻有裂纹、脉滑数等少阳阳明合病的表现为主。
病机分析:患者中年女性,外感疫戾邪气,经口鼻而染病,传变迅速。病初疫戾之气袭表,邪正交争,故见发热,于外院经治疗病情好转,但由于情志所伤,后期表现以少阳枢机不利、阳明化热化实为主,以口干口苦、便秘、郁郁微烦、脉滑数、苔厚腻等为主要表现,中医辨证为少阳阳明合病。
治疗思路: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患者起病急骤,正值邪盛之际,故需使邪有出路,汗、和、下三法结合。后期如表证已解,尚有里证者,再治里。此时需辨清虚实、寒热之不同而“随证治之”。该患者发病早期经西医治疗病情好转,但后期由于情志内伤,表现以少阳枢机不利,阳明失阖,湿热内蕴之证为主,故治疗当以和解少阳枢机、通降阳明为治法,最终达到阴阳自和而愈。
临证启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属“瘟疫”范畴,临床上可见脏腑同病,也因男女老少体质强弱不同而发病。该患者中医介入治疗时主要以胸闷、口干苦、心烦失眠等少阳阳明合病为主,予《伤寒论》大柴胡汤治疗后,失眠很快得到缓解。大柴胡汤组方配伍巧妙严谨,既和解少阳之郁热,又通下阳明之里实,据证活用,每多效验。正如《医宗金鉴·订正仲景全书》所言:“柴胡证在,又复有里,故立少阳两解之法。以小柴胡汤加枳实、芍药者,解其外以和其内也;去参、草者,以里不虚也;少加大黄,所以泻结热也。”特别是此患者烦郁不得眠,腑气不通,方中柴胡、黄芩增强了清解胸膈郁热、行气除满之力,故收效明显。全方以和解为主而兼泻下并用,既不悖于少阳禁下的原则,又可表里同治,使少阳、阳明之邪得以双解。故患者治疗后期诸症得以迅速改善,取得不错的疗效。
咨询电话:010-87876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