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兆伟,全国第四、五批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江苏省中医院主任医师。笔者有幸跟师学习,感悟良多,现将其验案一则介绍如下。
尹某,女,48岁。于2013年4月8日初诊。主诉:头痛反复发作2年余。病史:2年来头痛每于大便干结难下时发作,发时疼痛不甚,呈钝痛,部位不固定,伴有头晕,无恶心欲吐感,若大便持续不下则头痛加重,需使用开塞露辅助排便后头痛才逐渐缓解,平素性情急躁,终日惧怕大便干结,夜寐欠安。有高血压病史,服西药治疗,血压控制不满意。经多方治疗效果不佳,乃求诊于单兆伟教授处。刻下:大便干结,3~4日一行,头痛与大便干结并发,性情急躁,舌红,苔薄黄,脉细弦。测血压:140/85mmHg,头颅MR正常。
病属头痛无疑,证属肝阳上亢,腑气不通夹杂肝阳上扰清空,故头痛与大便干结同时发作。治当通腑泻浊,熄风止痛。投以天麻钩藤饮加减。
处方:天麻10克,钩藤10克,白芷10克,川芎10克,决明子15克,肉苁蓉15克,白蒺藜12克。14剂,水煎服,日一剂。
二诊(2013年4月23日):病人来诉服药后大便较前通常,头痛好转,夜寐欠安,血压偏高。舌红,苔薄黄,脉细弦。治再前方出入。
处方:上方加莱菔子15克,石决明15克。14剂,水煎服,日一剂。后电话随访,患者自行按此方配药,一月后大便渐通畅,头痛向愈。
按:头痛是临床上常见病之一,可因各种因素如气候、季节、劳累、月经、饮酒、情绪等诱发。本病归属于中医的“头风”“脑风”等范畴。中医学认为,脑为髓之海,头为诸阳之会,主要依赖于肝肾精血以及脾胃运化的水谷精微充养。此例患者头痛的诱发因素为大便不通,为标,肝失疏泄,肝阳上亢,为本。肝失疏泄,热结于内,耗竭肝阴则肝阳上亢。正如《素问·方盛衰论》所言:“气上不下,头痛巅疾。”肝失疏泄,横逆犯脾胃,脾胃运化失调,肠胃气机痞塞,升降出入不利,夹肝阳上扰与脑而为头痛。如《济生方》:“阳逆于上而不顺,中壅于头,故头痛。”
凡胃肠积热之证,以下法获效最为迅速,取“釜底抽薪”之意,所谓“急则治其标”。本病辨证要点是上有肝阳上亢之证,下有阳明腑实之苦,且患者正气不虚。正如《丹溪心法·头痛》:“头痛多主于痰、痛甚者火多,有可吐者,可下者。”故用下法和平肝潜阳熄风之法而获效。
初诊以天麻、钩藤为君,入肝经,平肝熄风以治其本;白蒺藜味苦降泄,合天麻、钩藤平抑肝阳;白芷长于止痛,善入阳明经,川芎能活血行气,祛风止痛,上行头目,为治头痛要药,二药共引诸药入脑;决明子又名草决明,入肝与大肠经,既可润肠通便,又可平抑肝阳,肉苁蓉甘咸质润,润肠通便。二诊患者大便较前通畅,头痛好转,故治再前方出入,加莱菔子降气润肠通便,石决明镇肝熄风潜阳,标本同治,以期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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