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石安(1802-1887),祖居江苏丹徒大港镇,业医,尤擅外科。著有《医原纪略》《疡科补苴》其外科学术思想与经验俱反映在《疡科补苴》一书中。
外疡属寒属热,向有争论。当时医家遵全生派之说,初期偏于辛温发散,后期多偏于温补托毒。沙氏认为外疡以燥火湿热居多,即《素问·五常政大论》“少阴司天,热气下临,大暑流行,甚则痈疽燔灼”之旨。他认为痈疽“即使始虽属寒,终必化热。”否认历来认为的痈属阳属热,疽属阴属寒的说法,指出;“火毒出脏为疽,疽者,沮也;热毒出腑为痈,痈者,壅也,皆温毒壅沮留结也。”并强词:“疽从阴中发出,气化最缓,皮色不变,非寒也”,乃“毒火陷阴”之故。所以,沙氏认为温病之理与外疡之理是一致的,所谓:“热蕴六经为温病,毒聚一处为外疡”,“能治温病,即能治外疡”。
在外疡的治法方面,沙氏主张初起即用辛凉清解以内消,薰洗敷贴以外消,反对温散温托。认为:“痈疽初起,皮色如常,肌肤不热,其实热伏于内,一用温药,引动伏热,化火腐肉为脓,甚至烂筋蚀骨。”他说:“外疡初起,每有身热,汗出热平,可用银翘散,辛凉微汗可也。经云:‘汗之则疮巳’,言外疡初起,邪在表之疮疡也。如内伏突出之痈疽,又当禁汗。若用辛温发汗,犹劫兵饷而助寇,故师又曰:‘疮家忌汗’,此之谓也。”“痈疽初起,......莫妙于用辛凉败毒之药煎汤薰洗,藉药性以通营液。"
外疡当邪盛之时,则用大剂泄热、清营、解毒,若热毒伤阴,则又采取相应的治法。例如:痈疽每有结胸干呕之证,因燥火湿温,酿成热毒,消耗胃阴,胃阴涸而不降,势必呕逆。所谓‘火曰炎上’是也。余常用甘寒润降,泄热化毒,胸闷自宽,呕逆自止。”
对痈疽大症,沙氏强调顾阴。如“唇疔、腰疽、锐毒之类,阴液足虽溃无妨;阴液不足,不溃亦能神昏毒陷”“是以疡症总以顾阴为主。”他并每以脓水的腥秽与否来辨别阴液的充足与否,他指出:“腥秽之中,有生气存焉,有败气蓄焉。脓水多而不腥不秽,其症浅;水多而阴液足,无大害也。”“脓出微有腥气者吉,血虽伤,液未损也;腥而兼秽者;半凶半吉,血液耗,阴渐伤也;败秽之气如酒浆气者多凶,火毒重,阴液败也。
对流注的治疗,结合临床经验作了分析,指出了误用温阳托里之法的弊端,他说:“皮色如常,漫肿不红之流注,医者皆误认为阴证,悉服阳和汤托里溫中,外贴亦用阳和解凝膏等温散之类,渐至阴伤阳发,终难消散,每至深溃伤筋,灼热烦渴,疼痛不安之象。”他认为“此症始由湿浊之气凝滞经络,郁热酿毒,随阳气之流行走串,以致流者注,而注者复流,或三或五......不过半月间即溃,溃则脓毒稠厚而腥。如系阴症,何溃有如此之速也?此症初起,宜宣络化湿,溃即烙针泄毒,治宜清化,阴来毒解,完功速矣。”
在内治的同时,沙氏亦很重视手术治疗。他说:“内渍者,放脓宜早;外溃者,脱腐为先。”指出切开排脓的重要性。沙氏对痈疖皮薄者,一般以眉刀或皱针排脓,若痈疽皮色如常、外皮顽厚而内脓巳成者,多主以火针排脓。应用火针,对深部脓肿的透脓较畅,且不易损害血管而出血,是沙家特色。在刀针手法方面,沙氏十分慎重,说:“刺之毋使太过,太过则损胰;毋使不及,不及则内脓不出。用之得当,可以转埴为轻用之不当,可以转轻为重。”他指出:“如乳岩、玉茎肿硬、血瘤、肉瘤、石疽、失荣、膝盖疵润,误用火针刀剌,其败更速,或致肉凸、翻花、血脱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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