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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会河:幼承庭训业岐黄 不拘一格汇新知

印会河(前)与韩仲成(后)合影

印会河(1923—2012)教授离开我们已经八年了。印会河教授是首都国医名师,也是第一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曾到日本、美国、欧洲进行学术交流,为中医走向世界作出了卓越贡献。

家学渊源 少年成名

印会河1923年7月出生于江苏靖江一个颇有影响的中医世家。祖父印璇、父亲印鲠都是江左名医,深得一方百姓爱戴。印会河不满6岁就被送进私塾,熟读四书五经,11岁时以优异的学习成绩考入无锡匡村中学。

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匡村中学被迫停办,印会河随本乡一个曾在大学任教的教师学习中医课程。父亲让印会河熟背《汤头歌诀》《药性赋》《脉诀》,然后让印会河学《医学心悟》《温病条辨》,之后让他跟诊抄方。

在随父学习的3年里,印会河记下几十本学习体会,积累了4000多病例,整理500多个验方。1940年,17岁的印会河独立开诊,悬壶乡里,旋即获誉“江南小名医”。印会河堂叔患血吸虫病,已到晚期,严重肿胀,奄奄一息,印会河确诊后,大胆下药,只几服药下去病情即缓解,继服则痊愈。

1954年,印会河被保送到扬州地区中医进修班学习;1955年入选南京中医学院(现南京中医药大学)首届中医师资学习班;1957年被卫生部选为中医骨干,带队由南京赴北京中医学院(现北京中医药大学)任教;1982年参与组建中日友好医院,任副院长;2008年被评为“首都国医名师”。

尊古不泥 发展创新

印会河幼承家学,博采众长,医海征帆70载,学术思想开放,主张改革,力倡中西医结合,走中医现代化道路,在继承中医传统理论基础上,锐意发展,开拓创新,形成独具特色的医疗风格。

对于中医的发展,印会河认为继承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继承的目的是为了发扬。只有“吐故纳新”,既要继承传统中医的精华,又不盲目崇拜古人,把中医事业发扬光大,才是中医的出路和生命力所在。印会河在其《卫气营血与三焦》论文中,主张用“卫气营血”来辨治温病,用“三焦”来辨治湿热,在温热与湿热之间的病症按温热夹湿法进行治疗,从根本上弄清了“卫气营血”和“三焦”的理论,完善了《温病学》的教程。印会河对疾病的病机诊治有独到的见解,善“抓主症”,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创立了疗效甚佳的“抓主症”38方,如清解表热方、除痰降火方、清利肠道方、化瘀通气方、三金排石汤、抵当汤加味等,都极有临床价值。印会河开新风创新路,中西结合,走出一条辨证结合辨病,临床善于“抓主症”的成功之道。他不断追求真理的奋斗精神,敢于破旧立新的勇气与胆识,科学严谨的治学态度,实事求是的思想作风,激励并影响着新一代中医人发展创新,坚持中医现代化。

心系百姓 深入基层

深入基层,为老百姓治好病,印会河是真正的践行者。1988年、1991年、1993年,他三次赴山西省西北部的忻州市保德县义诊带学,每次长达一个多月。他对我说:“我深入基层义诊,绝不是为了挣钱,不收挂号费,也不是为了给个人贴金。一方面深入基层为老百姓治好病,另一方面指导临床学习。”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来贫困的保德县义诊,有多少患者就看诊多少,绝不推辞。印会河说:“患者多不要着急,我来到下面能够接触这么多普通老百姓,很不容易的,特别是患者见我能为他们亲自诊病,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对于求诊者有求必应,多为老百姓治病,我也蛮高兴的。”每天上午的门诊要看到下午一点半才能结束。印会河说:“来多少咱们诊多少,要让老百姓满意,因为患者奔我而来,累点也欣慰,心情好可以长寿嘛!”

有时患者下午或晚上来到印会河住所求诊,印会河也予接诊。某天下午,来人想请印会河出诊,为他年已80岁、半身不遂瘫痪在床2年的老父亲诊治。印会河满口答应,我们步行到患者家中,老人侧身向印会河施礼,并说:“1961年,我患精神分裂症,去北京东直门医院挂了您的号求诊治,服药7剂诸症痊愈。30年后又在寒舍迎来您,我万分高兴。”印会河说:“好,有缘相会。”随后为患者四诊合参,全面检查,处以补阳还五汤加味治之。患者服药月余,病情即有明显好转。

山西一位患者找到印会河求诊,经初步诊断,印会河认为该患者病情严重,不宜延误,虽是休息日,他还是提笔给工作医院病理科的工作人员写了一封求助信。经检查,该患者确诊为乳腺导管癌,因治疗及时,生命得到了挽救。

1994年冬,山西保德县一患者在中日友好医院手术后住院观察,彼时正值春节,印会河老师和师母在除夕夜拿着各种糖果和饺子亲自赶去病房看望,安慰患者好好休息,不要想家,有事找他们。

著书立说 提携后学

印会河1957年主编的《中医学概论》是高等中医院校中医理论教材的奠基之作,此外还主编过全国中医院校《中医基础理论》数版教材,为中医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直到今天,印会河1983年编著的以中西医结合为骨架的《中医内科新论》仍一版再版,广受欢迎。陈可冀评价此书说:“《新论》发皇古义,融汇新知,尊古而不泥古,集作者家学、师承及本人从事中医临床40年之体会阐发辨证论治的精旨,并从实践出发,结合现代医学的诊断,作出辨证分型的归纳,它既是中医内科新论,也是一部非常实用的中医内科临床手册。”

印会河学贯古今,尊古不泥,提倡破旧立新,发表了多篇中医药学术论文,在肯定古人对中医理论贡献的同时,指出了约束中医发展的某些局限性,曾在中医学界引起一定反响。印会河认为中医发展要博采众长,中西并重。

印会河注重中医人才的培养,对学生传道、授业、解惑,诲人不倦。1977年,在王世民教授引荐下,印会河收我为遥从弟子,并承诺:“我可以去你们医院临床示教。”自1988年起,他先后三次赴保德县义诊带教。我侍诊于印会河老师左右,观摩感受,抄方记病案,得老师口传心授,医术提高很快。印老师将家传师授的绝技倾囊相授,我还得到随时随地向他问难解惑的机会,老师只言片语,我都悉心记录。印老师手把手地教学生看病,把自己的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生们,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中医人才。

咨询电话:010-87264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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