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淳安县枫树岭镇下姜村坐落在景色秀丽的千岛湖畔，这里有位中医学徒出身，为农民防病治病50余年的老“赤脚医生”，名叫方民志。
当地村民仍然习惯地称方民志为“赤脚医生”。方民志告诉记者，他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切、很自豪。他说，自己今年75岁，身体很好，只要干得动，他很乐意走完“赤脚医生”人生路，做到“生命不息，为村民的医疗保健服务不止”。
村卫生室是他的家
据淳安县大墅中心卫生院院长汪忠平介绍，该院增挂“农村卫生工作指导站”牌子，管辖大墅镇、枫树岭镇、安阳乡“两镇一乡”卫生工作。下姜村原先没有卫生室，该村于2013年由政府出资建造了卫生室，卫生院正式聘任方民志前去任村卫生室责任医生。
汪忠平说，方民志一直是大墅镇大墅村土生土长的“赤脚医生”。2010年，淳安县实施乡镇卫生院与村卫生室一体化管理规定，超过60岁的“赤脚医生”退出乡村医生队伍，所以没有安排方民志继续行医。但方民志有一手“能中会西”的医术，尤其是优良服务的口碑很好，当年就有许多下姜村村民慕名来到大墅村方民志这里就医，而下姜村卫生室虽然建起来了，但缺乏乡村医生坐诊。于是，卫生院重新聘任方民志去到下姜村卫生室任乡医。
2014年3月，方民志正式去下姜村卫生室上班。从大墅村到下姜村需穿过一个山洞隧道，他每天骑着电动车来回，早出晚归，风雨无阻。
方民志的儿女都在县城工作，家里只有他和70多岁的老伴两个人。2016年5月，老伴不慎发生左踝骨骨折，治愈后已不能继续下地劳动。此时，方民志干脆把老伴接到下姜村卫生室同住。从此，村卫生室就成为方民志的家。
记者从县城驱车40余公里，来到下姜村卫生室。记者所见，这所由政府财政全额投入新建的村卫生室，门口设健康教育宣传栏，室内分为两块，前面的用房为诊疗室、药房和公卫服务室；通过墙壁小门进入的后面用房为乡医的生活区，包括卧室兼餐饮室，设独立的小厨房和卫生间，这一生活区就像一个小家居室。
方民志对记者说，他在下姜村卫生室安家落户后，他为村民防病治病没有“双休日”，没有上下班之分，也没有发生过节假日停诊，从正月初一到年三十夜，坚持做到天天随到随诊，叫他出诊的随叫随去。
2017年一个大雪纷飞凌晨1点的夜晚，邻近一位姜姓的6岁男孩发烧，其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患者的祖父急匆匆来叫方民志出诊。方民志二话不说，起床披衣拔腿就走，登门去为这位小患者精心诊疗。方民志说，类似这样的事都是应该做的，说也说不完。
一辈子只干一件事
1958年，方民志初中毕业，接着就跟当地诊所一位有点名气的老中医当了3年学徒，出师后因“家庭成分”问题参加不了工作，只能回家务农，但他坚持自学中医药全套大专教材。1966年，在毛主席提出“把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6.26指示”指引下，大墅村生产大队选派方民志去公社卫生院参加“赤脚医生”培训了3个月，主要是学习“一根针、一把草”防病治病技能和卫生防疫知识。
方民志说，他担任生产大队“赤脚医生”，身份仍是农民，半农半医，报酬和农民一样拿工分。那时，他和村民一样打赤脚下田劳动，同时随身带着出诊箱巡回医疗。并做到不管白天黑夜，无论狂风暴雨或冰天雪地，凡叫他出诊的拔腿就走，随叫随到。
上世纪90年代起，“赤脚医生”经过卫生部门反复培训后逐渐成为中西医结合的全科“乡村医生”。方民志说，乡村医生的服务技能提升了，但“赤脚医生”的服务精神始终不变。
10多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大墅镇洞坞村一位70多岁的老人何某肺心病发作，而该村因大雪封道，无法把患者送往医院救治，病家来叫方民志出诊。他当即背起出诊箱穿过雪满膝盖的20里山路，艰难地到了何某身边。此刻，只见患者呼吸困难、嘴唇发紫，经检查心跳很快，方民志立刻用西药抢救，并一直守候在病人身边直至天亮，待患者病情稳定后方才回家。接着，方民志又用中药给患者调理，一周后何某基本康复。
方民志介绍，类似救治何某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他说：“总是把病人的不舒服当作是自己的不舒服，把病人的急当作自己的急，这是乡村医生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方民志说，我这一辈子只干一件事：就是靠自己这点医术，全心全意为农民健康服务。
“为民服务不能计较个人得失，而要讲助人为乐。”方民志举例，枫树岭镇白马村廖某患肝硬化，一次，来到他这里看病要付药费200余元，他得知廖某家境很穷，这笔药费就免收了。观庄村村民余某患“老慢支”并发肺心病，在方民志个人承包的村卫生室花去医药费总共达1000余元，也未收取分文。
村民们的健康卫士
现在，方民志独挑大梁的下姜村卫生室，承担该行政村4个自然村、223户、七八百人的基本医疗和公共卫生服务。方民志介绍，他现在的主要职责是村民的“家庭责任医生”，担负14类公共卫生服务，重头戏是为每个家庭建立健康档案、协助镇卫生院开展农民健康体检、儿童计划免疫、宣传卫生防病知识和慢性病规范管理等。他一口气说出了全村有高血压81例、糖尿病13例、精神病3例，对这些慢性病都要由他定期上门随访、督导服药和负责健康咨询、康复指导。78岁的高血压中风患者汪木正，卧床不起，方民志就为他建立“家庭病床”，定时登门去为患者测血压、开处方用药和指导家庭护理，终于使患者的病情得到稳定。
方民志的工作规律，一般是有病治病，无病防病；上午坐门诊，下午下村庄；叫他出诊的几乎天天都有，从不推诿。有人要给方民志付点出诊劳务费，他分文不取。他说，政府给他的基本工资、公卫服务补贴和基本医疗绩效奖励，每年的总共收入可达到三四万元，这就足够了。
这位淳朴的老人一身正气，廉洁行医。收受“红包”和药品回扣，接受病家请吃和财礼等，在方民志身上从未有过。他只知道不仅要为村民热情服务，还要处处为病人节省医疗费用，坚持做到能用普通药的不用贵重药；能用中医非药物治疗的就不用中药西药；能在卫生室解决问题的不动员去上级医院诊疗。这家卫生室还增挂“远程医务室”牌子，遇到医疗上的问题，方民志随时可与中心卫生院联系解决。
下姜村村民姜德明告诉记者，现在村里人生病无论大病小病，首先找方民志看病，因为他技术好，服务态度更好。方民志是下姜村全体村民的健康卫士，有了他，看病容易、医疗便宜、百姓满意。
下姜村是习近平总书记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时的基层工作联系点。在习总书记的亲自指导和关怀下，下姜村从昔日出名的贫困村嬗变为浙江省“美丽乡村”、国家AAA级景区，前来观光旅游的络绎不绝。方民志主动担当起为游客测血压、医治小伤小病等义务服务，因此，他也被点赞为“乡村游的健康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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